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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95章 君子固穷,正人之道
    却说孔丘在卫国居住,始终未得卫灵公重用,倒是国君夫人时常派人来送些粮米,衣物,书籍。
    陈玄与孔丘众弟子相处,耳濡目染,见贤思齐,倒是令那仁爱心与长生心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减弱了些许。
    夫子本打算尽早离开,怎奈此处虽未受重视,倒是教他得以安心讲学,整理典籍。
    于是便一连住了数月。
    直到国君生了病,城中开始流传谗言。
    那谗言说,孔丘与众弟子野心勃勃,待在卫国不走乃是为了趁着国君老弱,扶持新君继位。
    朝野上下,市井之中,皆是将夫子和他的弟子当做了鲁国派来的奸细。
    夫子无奈吩咐众弟子收拾行李启程,是时候离开卫国,去往下一处了。
    众弟子行至城门,早有车驾等候在城门外。
    那车驾之中的人隔着一重帘子说道:“夫子启程离开卫国,不与我知会一声么?”
    夫子作揖道:“不敢再惹来流言蜚语,恐招致杀身之祸。”
    车驾之中的人沉默片刻,开口问道:“小夫子能否留下,辅佐老国君,我一介妇人,终究不能越俎代庖,令群臣俯首。”
    夫子看向陈玄,那车驾之中的人所言小夫子,便是他了。
    陈玄上前答道:“我志不在此。”
    车驾之中的人沉默良久,长叹一声:“非是我等不愿推行夫子仁政,当今世道,谁讲仁义道德,谁便会失去所有的一切,夫子保重。”
    说罢,那车驾被抬起,朝着城内走去。
    夫子与众弟子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陈玄一路跟随夫子和众弟子周游列国,在那曹国短暂滞留,亦未曾受到重视,继续往下一处宋国走去。
    夫子一路游学,搜集整理典籍,同时讲学不怠。
    众弟子春夏则于野外,秋冬则居陋室,有时一路游学,一路互相背诵书籍,砥砺学问,考校彼此所学。
    这一日,夫子于一棵大树下讲学。
    众弟子听得正入神,忽然有一伙身穿百姓衣服,手持刀剑的人将夫子和众弟子团团围住。
    所谓君子无剑不游,众弟子亦拔剑。
    有一消息灵通的弟子对夫子说道:“宋国司马桓魋有加害夫子之心,故而派了这些人来。”
    夫子缓缓起身,走到众弟子和那些手持刀剑之人的面前。
    他讲学久坐,以至于未曾得见真容之人,总以为夫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生。
    实则夫子体格威猛更胜子路,乃是标准的鲁国大汉。
    君子六艺之中也不止有礼乐,更有射御这样需要体力才能完成的事项。
    夫子站起身来,气势已经压过了众人一头,手按腰间之剑,浑身上下一股浩然正气,骤然刚健雄浑,那股气场瞬间成为了中心。
    众弟子看向夫子,桓魋派来的人亦看向夫子。
    夫子从容不迫,方寸不乱,朗声道:“桓魋欲害我耶?孔某项上人头在此,教他亲自来取。”
    圣人气象,初见端倪。
    陈玄离得近,方才感知到何为真正的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
    他心中亦多了一股浩然正气,向前一步按剑而立,与子路和众弟子护在夫子两边,对那些前来加害夫子的人说道:“若是宋国君上有令,自然派遣兵士来缉拿我等,桓魋教你们这些人换了衣服前来,杀了我们夫子,乃是怕自己背上加害贤人的罪名。”
    “你们最好想清楚,到时宋国公怪罪下来,是桓魋将你们杀了向你们君上请罪,还是就此离去,我们双方安然无恙。”
    桓魋派来的众人见夫子怡然不惧,众弟子同仇敌忾,自己则藏头露尾,气势上弱了一筹。
    再者那陈玄所言不无道理,于是他们便悉数撤退。
    夫子笑言道:“天生德于予,桓魋其如予何?”
    上天赋予了我德行,桓魋能把我怎么样呢?
    陈玄闻言,心中隐隐有所明悟。
    儒家学问,不仅不如道家和佛家一般,有所神通傍身,能证得什么仙佛果位,反而抛弃了长生不朽之念,转而去追求德行和心性上的境界。
    因而此道是凡人之道,三岁孩童能口诵“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”,甲之年的老人亦能口称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”。
    朝堂之人能说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,乡野之人亦能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”。
    夫子一身正气凌然,虽也是凡人之身,却能凭借此浩然正气,令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不敢上前。
    好比真武以天仙气象慑服妖邪,群魔莫近。
    陈玄隐约感觉到,自己距离那正其心,明悟正人之道,想必不远了。
    夫子遂与众弟子讲学毕,从容离开宋国,前往下一站郑国。
    郑国依旧不平静,途中兵荒马乱,夫子与众弟子逃窜失散,只在陈玄的搀扶下,经过一处麦田。
    百姓正在麦田之中躬耕,因见得夫子落魄,嘲笑道:“看啊,那边有个累累如丧家之犬的人!”
    陈玄微微皱眉,这些个愚昧百姓,怎能如此出言讥讽夫子?
    所谓推行仁政,可不是为了给当官的捞好处,而是要让好处实实在在落在百姓身上。
    若非为了推行仁政,夫子也不必如此落魄。
    百姓如此讥讽真心实意为他们好的人,陈玄心里隐隐为夫子不平。
    夫子则是笑呵呵地抚须,遥遥地回答道:“乡亲们说的没错,孔某确如丧家之犬!”
    夫子转而对陈玄说道:“人不知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
    陈玄诚心诚意地说道:“弟子受教。”
    陈玄与夫子一同,沿途召集失散的众弟子,离开郑国,继续去往陈国。
    陈国乃是小国,陈国国君十分渴望强大起来,于是便对夫子和众弟子礼遇有加。
    怎奈国力太过弱小,即便推行仁政,依旧不能在短时间内让国家强大起来。
    你跟别国讲仁义道德,别国跟你讲兵力悬殊,版图大小,国库几何。
    居住不多久,实力强大,版图强大的楚国国君邀请夫子和众弟子前去。
    然而要去往楚国,需要经过蔡国。
    陈蔡交界之地,夫子与众弟子被蔡国兵马围困在了一间破漏的房子里,断水断粮。
    此时夫子门下弟子发生了意见争执。
    子路认为应当带着众弟子杀出一条血路,转而去向陈国求救,子贡却说不可置众弟子性命于不顾。
    子路不由地忿怒道:“我们难道是野兽么,非要落魄到这种地步,荒郊野外,断水断粮。”
    “夫子老是讲道理道理,道理能当饭吃么?”
    夫子反问众弟子:“道理自然不可当饭吃,但我们沦落至此,难道是因为我讲的道理有问题么?假如我讲的道理没问题,又是什么问题致使我们流浪至此?”
    子路生气地回答道:“君子无所困,想来是夫子不够仁德,智慧不够,您讲的道理人家不相信,以至于我们被困在此。”
    陈玄闻言瞪了子路一眼:“当初是我们执意要跟夫子游学的,现在落魄至此,却是不可如此埋怨夫子!”
    夫子悉心解释道:“子路,哪有这样的道理,世上仁德之人多了去,如果人们都相信仁德之人说的话,伯夷叔齐便不会饿死,比干也不会被纣王挖心了。”
    伯夷叔齐,耻食周粟而饿死,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够仁德么?
    比干被纣王挖心,难道是因为比干不够仁德么?
    子路依旧愠怒:“君子也会穷困潦倒么?”
    夫子答: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
    子路闻言,即向夫子道歉。
    众弟子虽然腹中饥饿,夫子亦是一连多日滴水未进,只是盘坐在陋室之中,弹着那张古琴。
    夜已深了。
    陈玄在此方世界乃是凡人之躯,一连多日未曾进食,依旧被饿的头昏眼。
    他挣扎着起身,众弟子皆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,夫子亦闭目休憩。
    趁着众人不曾留意,他来到陋室之外,从怀里拿出当初那卷只要诵读上面文字,就会变化出米饭和清水的竹简。
    借着皎皎月光,微弱的读书声响起。
    等陈玄诵读完这一卷书,每一个文字都化作一把粟米,落在了他的面前,最终积少成多,变成了一整袋粟米。
    一夜将尽,黎明到来的时候,陈玄背着一袋米回到陋室之中。
    众弟子见他带着粟米归来,连忙打起精神,打水的打水,生火的生火。
    夫子问:“子鉴,这米从何处来?”
    陈玄答:“夫子放心,此米是我借来的,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,我不会因为穷困便胡作非为。”
    夫子满意道:“子鉴,贤哉。”
    众弟子煮好了米饭,首先呈给了夫子,夫子却转而将米饭给了众弟子之中,年龄最小的弟子。
    陈玄忍着饥饿,与众弟子盛饭,直到锅中最后剩了一点锅巴。
    他与夫子相视一笑,两人一人拿起一块锅巴,就着清水啃食。
    众弟子吃饱了饭,夫子吩咐他们去收拾行李,独独留下了陈玄,与他说道:“此行观道一场,诚其意,正其心,玄鉴道可成矣。”
    陈玄一愣,习惯了夫子叫他子鉴,突然叫了声玄鉴,还有些不适应。
    不过最重要的是,夫子如何知晓他是来此观道一场的?
    夫子仰头望着天空:“我早知此方世界不过虚妄,此身不过是一缕残存意识,玄鉴很像我那个弟子,但你终究不是他,他也早已因为贫困,死在了陋巷之中。”
    陈玄默然,原来这场观道,是他借了孔门之中最负盛名却英年早逝的一位弟子的身份观道一场。
    夫子说道:“当年在洛邑,有幸与玄鉴相识,如今为你传道一场,吾道不孤。”
    说罢,他向陈玄作揖。
    陈玄连忙也作揖,行儒生礼。
    夫子说道:“这场周游列国之旅还未结束,但就像玄鉴的大道本身一般,你也不必修成圣人君子,得正人之道,不做小人即可,玄鉴,还去追寻你的长生大道吧。”
    “就此别过。”
    年近甲的老夫子拄着拐杖,朝着陈玄挥手告别。
    他高大却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形慢慢透明,整个世界在陈玄的眼中慢慢失色,消散,远方有悠扬的琴声传来。
    陈玄说道:“陈玄,拜别夫子。”
    琴声悠悠,大梦方醒。
    陈玄意识回归,他依旧盘坐在方寸山半山腰的方寸亭中,一旁是性全道人在弹琴。
    致知格物,正心诚意。
    儒家仁爱心念,彻底收拢进入道心。
    性全道人一曲终了,将一部《论语》交给他:“玄鉴观道一场,裨益良多,诚其意,正其心,如今已算作步入正人之道了。”
    “此书是我亲自抄录,早晚诵读,多有裨益。”
    陈玄双手接过那本书,谢过了性全道人,问道:“夫子他如今,当真不在人间了么?”
    性全道人目光看向山外:“儒家之道在天下苍生,夫子虽为圣人,终究难逃天数,飞升天界当神仙,却非他所求。”
    陈玄收好那部书,也随性全道人看向山外云雾。
    此方寸亭建在山腰,不上不下,正合中庸之道。
    不做君子,亦不做小人。
    做个正人便好。
    陈玄感慨:“夫子道场,该是在这人间才对。”
    性全闻言微微颔首。
    儒家仁德之道自夫子始,大道三千却早已先天地而生。
    仁德之道自三皇五帝之时,便已经被天下苍生口口相传,是以自家师父菩提祖师,亦早于孔丘精通仁德学问,却不敢于此道称圣人。
    三界世间唯有夫子一人,于儒家之道功完行满,传道后世,于南赡部洲有莫大功德。
    七十二贤,三千弟子,著书立说,整理典籍。
    此是福泽后世凡人之大功德,绝非成仙作祖所能比较,亦不能以闻道早晚定论。
    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。
    千万年间,至圣先师,唯此一人而已。
    陈玄收拢了儒家仁爱心念,此时体内再无任何阻塞,早已形成了“一主二次”的修道气象。
    长生心为主,儒家,佛家学问为次。
    未来成就地仙,天仙之境,他的气象要高出那些纯粹修行佛法,或者纯粹修道之人许多。
    然而性全却说道:“师父将三教学问传与如释师兄,我,海岳师弟三人,见过了佛法无边,儒家仁爱,不去见一下海岳师弟的道法自然,岂不可惜?”
    “闲时可来此方寸亭小坐,我虽不如师父和夫子,却也勉强能为你传道解惑几分。”
    “玄鉴道友,道阻且长,且修且行。”
    陈玄行儒家作揖礼,拜别了性全。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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